第46章 蜕变 (2/2)

麻醉师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女性。

她一边调试着输液泵一边对林枫说："现在给你注射镇静剂，你会慢慢睡着，不会有任何痛苦。"

林枫感到一阵冰凉的液体流入静脉，随后一种奇异的松弛感从四肢蔓延到全身。

他的视线开始模糊，耳边医护人员的声音变得遥远而飘忽。

"数到十，林先生。"麻醉师的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。

"一、二、三..."林枫的嘴唇蠕动着，在数到五时，意识已经沉入一片黑暗的海洋。

林枫再次睁开眼睛时，首先感受到的是胸口的紧绷感和隐隐的疼痛。

他虚弱地眨了眨眼，发现自己躺在恢复室的病床上，胸前缠着厚厚的绷带。

"醒了？"杨晴的脸出现在视野里，"手术很成功。"

林枫想说话，可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。

杨晴体贴地递上一杯温水，扶着他的头让林枫小口啜饮。

"别急着动，伤口需要时间愈合。"

杨晴调整了一下林枫的枕头，"宋医生说你的身体对植入物接受度很好，明天就可以拆掉引流管了。"

林枫小心翼翼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，即使隔着绷带，也能看到那明显的隆起曲线。

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涌上心头，但随即被胸口的疼痛拉回现实。

"疼..."林枫皱起眉头。

"这是正常的，我给你加些止痛药。"

杨晴熟练地操作著输液泵，"第一天会比较难受，慢慢会好的。"

夜晚格外漫长。

林枫在疼痛和药物的作用下时睡时醒，每次翻身都会牵动伤口，让他倒吸一口凉气。

凌晨三点，他终于忍不住按下了呼叫铃。

杨晴很快赶来，看到林枫苍白的脸色和额头的冷汗。

立刻检查了她的伤口。"有点出血，但不严重。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。"

当绷带被揭开时，林枫第一次看到了自己术后的胸——肿胀、淤青，两侧各有一条细长的缝合伤口，已经有了明显的曲线。

"它们...会变得自然吗？"林枫小声问。

"当然。"杨晴温柔地帮她重新包扎，"等消肿后，疤痕也会淡化，没人能看出是手术做的。"

林枫点点头，闭上眼睛。

明天还有更重要的手术在等着她。

第二天早晨，宋天华来查房时，林枫正盯着窗外的银杏树发呆。

"感觉怎么样？"宋天华检查了他的伤口和引流管情况。

"好多了。"林枫勉强笑了笑，可眼神飘忽不定。

宋天华放下病历本，直视著林枫的眼睛。"今天的手术是最不可逆的一步，你确定准备好了吗？"

林枫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床单。

他现在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。

林枫知道今天要做什么——切除……

他将彻底告别男性的生理特征。

"我...我准备好了。"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
宋天华点点头，"切除手术大约三小时，术后你需要插导尿管一周左右。"

林枫的胃部一阵绞痛。

他想象著自己身体的一部分，被永久移除的场景，心里还是一阵刺痛。

要不是为了报仇，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治疗好。

"林先生，很多病人在这一刻都会感到恐惧，这是完全正常的。"宋天华的声音温和。

林枫的眼眶湿润了，他不是恐惧，是内心的深深不甘。

想到江曼妮，他眼里都是愤恨。

这些天他最恨的就是江曼妮。

江靓明的行为还可以理解，他是为了女儿好。

可伶天下父母心！

可江曼妮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女，明明答应好，他一回来，江曼妮就嫁给他，可最终把他害得这样惨。

「江曼妮，你等著好了。不是不报，时候未到。」